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蓝带的第二位支柱

菲尔在失恋后依旧埋头于鞋的事业,这时杰夫·约翰逊的出现,成为蓝带体育的第一位全职员工。他原本是社会工作者,却因厌倦那份工作、加上对跑步近乎宗教般的热情,转而投身卖鞋。他几乎每天写信,不断汇报销量、提建议、要鼓励,甚至辞去原职,主动要求为蓝带全职工作。虽然他的热情近乎疯狂,让菲尔时常不知如何应对,但最终菲尔还是接受了他——哪怕公司此时脆弱,负债累累。

然而,除了人手问题,更棘手的是资金困境。蓝带的销售额逐年翻倍,但银行却视其成长过快为风险,不断要求放缓节奏,强调“净资产”不足。菲尔觉得这是荒谬的官僚逻辑:如果小公司不快速成长,就会被竞争对手取代,根本不可能存活。他一边与银行周旋,一边继续下单加倍采购鬼冢虎鞋,反复靠借贷与销售的循环维持现金流。

在银行施压和鬼冢公司频繁拖延发货的双重夹击下,菲尔不得不考虑为自己留一条后路。他通过了注册会计师考试,顺利进入普华会计师事务所任职。于是,他有了双重身份:白天是职业会计师,晚上与周末是鞋商与创业者。这是蓝带体育最艰难的岁月,既面临资金枯竭的风险,也孕育着未来成长的可能。

会计艺术家

进入普华会计师事务所后,菲尔遇见了德尔伯特·海斯——一位极具天赋的会计师。他能从枯燥的数字里读出规律与美感,甚至像诗人一样从账目中提炼出未来趋势。在菲尔眼中,海斯把会计变成了一门“艺术”,让他意识到数字背后隐藏着如柏拉图“理型”般的真理。

然而,海斯的才华与他的缺陷并存:嗜酒、暴食、性格孤僻、体态臃肿,这些让他始终与晋升合伙人无缘。他带领菲尔频繁出差、喝酒,在醉酒的狼狈与无条件的庇护中,菲尔对他生出了一种复杂的敬仰与感情。海斯既是导师,也是带他在现实中跌跌撞撞的人。

海斯直言,蓝带体育的数字注定要失败:零现金、负债累累,在当时的经济环境下创立鞋业公司几乎是自杀。但他也指出菲尔的最大筹码——鲍尔曼。作为田径界的传奇教练,他的加入让蓝带拥有了无法量化的价值。

这一时期,菲尔一边白天做会计师,学习如何透过数字看公司成败;一边晚上继续经营蓝带体育,承受资金紧绷的现实。海斯的“艺术化会计观”,和他对蓝带既悲观又肯定的态度,成为菲尔创业路上的一面镜子。

鲍尔曼的实验

鲍尔曼作为蓝带的合伙人,不仅投入资金,更以教练和创新者的身份为公司注入力量。1964年东京奥运会后,他以传奇教练的身份拜访鬼冢公司,和创始人鬼冢先生一见如故——两位都经历过战争与困境,都把人生看作战斗。鬼冢分享了公司草创的艰辛:从佛堂蜡烛浇铸脚型做鞋楦,到寿司启发鞋底的吸盘设计,最后让鬼冢虎成为日本奥运选手的标配。鲍尔曼被深深折服,并带回了与鬼冢的合作火花。

回到美国后,鲍尔曼把鬼冢鞋反复拆解、改良,结合美国运动员体型需求,提出柔软鞋垫、足弓支撑和楔型鞋跟等改进。鬼冢公司采纳建议,新鞋型让他的队员比赛中表现优异。他像科学家一样不断实验,不仅研究鞋,还捣鼓能量饮料,早期版本甚至是佳得乐的雏形。同时,他还尝试用轮胎碎片和化学材料搅拌跑道,探索聚氨酯跑道的可能,哪怕因此常被“毒气”熏得头痛、视力衰退。

更有意思的是,鲍尔曼在业余时间还写书,主题是“慢跑”。在他看来,人人都是运动员,运动不该只是奥运选手的专利。他要把跑步推广为大众的生活方式。这在当时听来颇为怪异,却预示了后来慢跑浪潮的到来。